這一天,終究來了。香港《蘋果日報》宣布,六月二十四日出刊最後一期,隨即劃下句點,網站也不再更新。消息傳來,惋嘆者有之,冷眼者有之,無所謂者有之。 三者我都不是。 五月十七日,我去超商買了兩份台灣《蘋果日報》停刊號,對我而言,「蘋果的滋味」無比複雜。正如本文標題,當我們悼念香港《蘋果》的消逝,或許,悼念的是那個曾經熱愛的香港,再加上,目睹一個城市被逐漸抽光氧氣的憤怒與悲傷。 八年前,我在一篇文章追述,香港《蘋果日報》曾為我上了一堂「自由課」: 2001年初,我前往香港遊蕩,當時我在中時電子報任職,壹傳媒正要大舉來台,為理解對手,我在報攤買了壹周刊與蘋果日報,隻身搭上地鐵,臨時起意到深圳一瞧。 出了羅湖站,我像個毫無戒備的觀光客,通關前被公安喊住,他指著我手上的報刊斥喝,我猛然意識到,壹傳媒在中國是爆裂物,是違禁品,於是當場繳了械。 人在羅湖的我,根本不喜歡蘋果日報,它是大敵壓境的競爭對手;然而,我對那股宰制資訊流通的手,感到更深沉、更巨大的戒懼。